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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棟廢棄大樓的地下室。

 



一片漆黑的地下蓄水池內已無蓄水,但空氣依然潮濕,聞得到陣陣令人作嘔的酸臭味,

地面軟軟滑滑,不知名的黏稠物質佈滿整個空間。

 

「全部照編號成簡易隊伍。」

 

聽聞將軍的指令,眾人用盡最後的力氣,列隊,等待人數清點……

 

「噁!屍體。」濃烈的血腥味掠過鼻尖。「這裡真夠噁!」

黑手羅傑扭了扭頭,沒好氣地咒罵著。

 

「伊洛迪,將軍呢?」

「我不清楚,溫娜。」一男一女在嘈雜的聲響中對話著。
 


「A6-13、A6-14……」

到魯布開始計算苟活的夥伴,時間彷彿靜止,沒有人出聲,

只是聽著魯布的聲音迴盪在彼此之間,看著左右原本熟悉的面孔,在一場血淋淋的戰役後,從此消失。


「B8-2、B8……B12-5、B12-7……」

剩餘的殘兵零零散散地坐在地上,血染得軍服硬化成深褐色,有些部位的衣料甚至被拿來包紮纏傷,
破破爛爛。

 

他們都曾是最出色的特種軍人,現在卻被全面擊倒,狼狽不堪。

存活的人不多,原本五十餘人的部隊已剩下不足十三人,或輕傷或重傷,無人倖免。



「碰!」

突然,封閉地下室的厚重鐵門發出巨響,打破了沈寂的氛圍,所有人同時臥地,不敢冒然而起。

 

「碰!」又一次巨響,接連著頻頻傳來高分貝的恐怖尖叫,

很明顯地,這不是普通人能造成的破壞程度。

 


「再撞下去,只怕撐不了幾時。」

還有最後一戰,面對死亡降至,也不感畏懼,因為心中早已有數,

他們只是這整個計劃中的一顆棋子,被人操控的棋子。


但,如果要犧牲,就得犧牲的有意義。



「是哥淪牙……」

溫娜冷然的聲音帶著輕盈的節拍,雖聽不出情緒的變化,但她卻握緊了腰肩的長槍。

 



「該死!它們找到我們了!」

烏爾德左眼位置的窟窿又開始流出滾滾鮮血,他沙啞的低吼在緊密的空間迴盪。

 

外頭悽厲的尖銳聲響,越發地高亢。

僅存的人們開始躁動,議論紛紛著先前驚心動魄的人魔交鋒。



「咚。」

一位略顯稚嫩的少年頹然跌坐在地,他伸手將雙膝緊緊抱住,止不住地瑟瑟發抖。

 

所有人都往他的方向看去。

「法特拉•利邁索瑞•桑,你,跟我來。」

烏爾德瞥向那名少年,然後逕自走到一邊的角落,等。

 

「將……將軍。」

法特拉•利邁索瑞•桑跌跌撞撞地來到對方面前,他渾身都是傷,或輕或重的呼吸喘不過氣。

 

「桑。」

烏爾德沙啞的聲線自空間擴散。所有人立即安靜了下來。

法特拉•利邁索瑞•桑被喚抬頭,但又隨即低了下去。

 

「法特拉,你知道你的父親是誰嗎?」

「不……不太清楚。」法特拉•利邁索瑞•桑囁嚅地回答。

 

「你父親在你七歲那年就離開你了,對吧?」

「是……」法特拉•利邁索瑞•桑答道。

 

他極為怯儒,一點也沒有昔日父親身上傲骨的影子。

 

「唉,也難怪。」烏爾德嘆了口氣,又問:「在你的印象裡,你父親,是個什麼樣的人?」

儘管知道問了也是徒然,但他還是抱著一絲絲希望,能在這孩子身上找到任何證據——法特拉魔師存在過的痕跡。

 

 

 


「孩子……」溫娜緩步靠近桑,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搔過他的臉頰,有些涼。

 

「果真是法特拉魔師之子,你長得很像你爸爸。」

眼底流過的一絲柔波,她鮮少露出這種表情。

 

「溫娜。」烏爾德對著溫娜搖了搖頭,示意她別再說下去。


俄羅斯女人天生的體格總是特別精壯,甚至比桑高過一個頭。

「我們所有人都會護著你出去……不要害怕。」她微蹲身子,在桑的耳邊低語。



時間不多了!

人們紛紛聚集,原府木郎倚著武士刀,一跛一跛地走來,深邃的黑眸,

他留著短短鬍子,英挺的眼眉隱隱看得見傷疤,下額的短鬍子也早已疏亂。

 

「我們這些大叔們都這麼一把年紀了,你一個年輕小伙子,有的是更多機會,不要辜負了大家的期盼啊!」原府木郎拍了拍桑的肩膀。



「咳嗯!」

後頭一直沒吭聲的法國指揮官伊洛迪示意自己的存在,他繞過原府木郎,他右手插著軍褲口袋,一邊走一邊說道:「第一,我不是原府說的大叔,第二,指揮官說的話你得聽,第三!」

伊洛迪提高了語調,使桑屏氣凝神地豎起耳朵,深怕漏聽了些什麼。

 

「第三,只許成功,不許失敗。」伊洛迪說畢,

將他的右手從口袋抽出,滿是鮮血,是在先前的戰鬥中受的傷。

 

他在桑的臉頰上,用豔紅色的血,劃上三條斜線。

「別忘了,我伊洛迪說的話。」伊洛迪甩了甩他亮金色的短捲髮,轉身,擺擺手,最後還是插回口袋中,瀟灑離去。

 



桑還是愣在原地,直到另一聲音響起。

「桑!你一定可以活下來的!」卡瓦替對方加油打氣,他是一個強健的黑人,總是掛著親切的笑容。「是啊,你看大家都沒在怕了,你沒問題的。」魯布也附和著卡瓦,說:「對自己有信心點!我們都相信你啊!」



「你也是我們最後的希望。」

黑手羅傑適時地在空檔出聲,他直盯著哥淪牙尖銳嘶吼傳來的方向,

默默地計算他們所剩的時間。

 

 

*

 

 

這是烈八小組,最後一次執行任務。

 

執行,他們真正的信念。

 

 

 

***

 

 


「為什麼……為什麼!只能留下我一個人!我不要……當僅僅存活的那一個……我不要啊……」

 

 

法特拉•利邁索瑞•桑渾身浴血,已經疲累不堪,

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他,卻依然止不住悲愴地哭喊。

 

 

 

***
 


「法特拉•利邁索瑞•桑,我命你為『烈八小組』一直以來的戰鬥信仰,榮耀地活著!」

 

哥淪牙依然在人間猖獗。

 

 

 


 

蔚浪後記:

 

這篇拖的有夠久... ...(抹汗)

 

會寫這章小說的原因,是班上同學給予的題材,我們也討論好一段時間,

然後我慢慢生,慢慢先把“啟示錄”。終於先寫完了!

 

接下來,嗯。

故事才真正開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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